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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尝真刀真枪的滋味，既感受到了敌人的凶残，也 要地，到达拍摄地点（一般是拍摄空战），就是分析军
领略到了我方炮火的威力。在国内培训时，曾对误伤的 事预报——敌机多少架，机型是什么，起飞地在哪里，
警示毫不介意，这回可知道不是闹着玩的。高射炮弹爆 从什么方向临空，攻击主要目标在哪里。根据分析选择
炸后会裂出无数块炮弹皮，旋转着四下飞开，弹皮最大 拍摄点，进入掩体，等待战斗打响。一般战斗是在上午
的也不过一本杂志，它的四周为锯齿形状，击中目标就 9点左右打响，敌机交替进入后投下炸弹及枪弹攻击目
会狠命地往里切转，极尽杀伤之能力，然而大部分弹片 标，我方防空部队的高射炮和高射机枪组成立体防御
在炸开后都会以自由落体方式坠向地面，加速度让它具 网。战斗一般持续60—90分钟，然后爆炸声渐渐稀疏，
有极大的重力，弹片四周又锋利无比，扎到谁身上都受 飞机不见了，炮火也停止了，突然降临的安静使四野显
不了，甚至丧命。这场空战中我亲眼瞧着数不清的炮弹 得空荡荡的，大约十几分钟后，解除警报的啸声响起，
皮带着尖啸怪声扎进土里，顿时不见踪影。 地面开始复苏，马达声伴着车辆奔跑，人们各自忙碌着
战地摄影小队在满目夷疮的2000榜炸弹的弹坑旁(图中右1为刘惠中) 战斗之余带上越南斗笠放松放松
战斗紧张而又刺激，生活贫乏而又多趣 自己的工作，日常生活又恢复过来，稻田里甚至可以看
在越南将近8个多月的生活可以说是很富有戏剧性 到农民耕作的身影。我们也收拾起设备，装好拍完的胶
的，刚刚出国生活在紧张恐惧之中，由于没有参战经 片，跳出掩体，准备吃午饭。下午的战斗一般在3点—5
验，而且战斗又会随时打响，脑中的弦绷得紧紧的，怎 点打响，依然是重复上午的过程，在战争的常态里，每
么都松弛不下来，吃饭的时候，真是狼吞虎咽，囫囵吞 天的攻防有时有点，我们的生活虽然紧张，但也有序的
枣，总是三下五除二迅速藍撸到嘴里，揣进肚子，倒不 进行着。
是因为饿，而是生怕吃不完就开战。中午休息也不敢真 晚饭后，我们的时间多数是用来开总结会或学习，
睡，竖着耳朵假寐，怕睡昏了头延误战机。但对于我来 偶然能看到连队宣传队的小节目，这是小娱乐，要是越
说这并不是战争恐惧症，实际上是解放后长在和平环 南的文工团来慰问演出，那就是大娱乐了，因为节目虽
境中，没有经受过什么大的战争冲击，更没有参加过战 然都很简单，漂亮的越南女孩子却很吸引眼球。另外的
斗，不熟悉战争的内涵，没见过真枪实弹，更听不到枪 一项娱乐是我们带给战士们的，那就是和我们一起洗照
声炮声炸弹声，从一名学生，没有经过任何的培训，瞬 片和放照片，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的战士都能享受一点小
间就置身在炮火之中，必然会有的反应。随着岁月的流 优待，就是留下自己的战地形象，不过，前线战士对击
失，也随着战斗经验的增长，我渐渐适应了战争中的生 落美军飞机和活捉美军飞行员的照片更感兴趣。当时的
活，知道了各种防御方式方法，直到各种战斗打响后怎 洗放像设备很简陋，暗房设在防空洞中，光源是太阳和
样冷静处理，知道合理安排时间，知道各种事情的轻重 电瓶灯，镜头多数用我的相机头，在战争岁月中，这种
缓急，科学地安排一天的时间表，该战斗就全力以赴， 因陋就简而又实用的摄影放大手段，还是在学院上课时
该吃饭就踏踏实实地吃，该睡觉就安安稳稳地睡，一天 老院长吴印咸在延安时曾使用过的方法传授给了我们，
生活作息表较为规范。早6点起床，7点开饭，之后就开 没想到几年后在越南战场上真正产生了时效。我也曾用
始做战斗准备，备好充足的胶片，擦好摄影机及镜头， 过从美军飞机的残骸上收缴来的战利品，相纸和药品是
在军用备用包中装足压缩饼干等全天所必需的物品，决 从国内运过去的，因为运输困难，这些物资并不充裕。
定是否携带武器等，和作战部门研究应去的阵地及战略 洗出来的照片分送到战士们手中的时候，他们真是如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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